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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松子，四川大学级汉语言文学本科毕业，伦敦*治经济学院级社会人类学硕士。短篇小说《双生》曾被收录进第四届"未来科幻大师奖"优秀作品集《临界点》。
《天堂不如天堂岛》为陶松子的作品，获第三届水滴奖短篇小说组三等奖。第三届水滴奖颁奖仪式于年中国科幻大会期间举行。
（本文配图皆为资料图，与内容无关）
1
早上六点半，?李头睁开了眼睛。他坐起来，利索地扣好了?服上所有的扣?。来天堂岛的时间久了，原本患有严重关节炎的?李头早已不像最初到岛上时那样惊讶于??身体的灵巧。“天然磁场的魔?”，?告词?好像是这样说的吧，他将信将疑地这样想着，伸个?懒腰，洗漱完毕，轻松地把前?天晚上收拾好的??包渔具挂在右肩上，出了?。
天堂岛的空?是甜的，伴着?点海?的海腥味，热爱钓?的?李头闻着这种海腥味就兴奋。来到天堂岛快??个?了，?李头感觉??已经对这座海岛度假式?端养?院的?切都了如指掌。?如他知道他现在正?在幸福?道上，幸福?道是天堂岛疗养院的主?道，连接着三??个等级的住宅区，以及?堂，娱乐中?等多个地点，顺着这条路?直?，就到海边了。?李头顺着这条路?着，早已习惯了道路两旁??的极具热带?情却?叫不出名字的?树。他回想起??第?次在这条路上?的时候，带着缺失了??段记忆的苦恼和初来乍到的迷茫，看到这两?特?鲜明的?树，还颇有兴趣地驻?观察了很久。真快啊，转眼??个?都过去啦！?李头边?边感慨。同样?分快地，步伐轻快的?李头转眼就到了海边。
?李头今天是约着来和张?爷钓?的。张?爷爱钓?，可惜技术远不如?李头。张?爷也很守时，甚?还会习惯性地提前赴约。这不，?李头远远地就看到了海边???矮两块?影，那便是张?爷和他的渔具箱?。
“钓??神终于来啦！”张?爷笑着说，他的嘴很?，笑起来?嘴?咧?常有感染?，连带着让?李头的?情都瞬间好了不少。张?爷?边整理渔具?边继续说：“我这种爱钓?却?钓不好的?，总盼着能跟你?起钓?，取取经哪！可你们这种?神还总是和?神?起玩?，每周末都来找你钓?的那位?神叫什么来着？好像也姓李来着......”
“我叫他?李?，?李?。”?李头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，不停地抚摸，打量着??的?竿，“他?我?两三岁，也是个资深钓友啦。但他并不住在这?，只是每周末来?下，说来还有点?神秘呢！”
“唔，确实。”
“不过我和他确实很投缘啊，怎么说呢，就是相?恨晚吧。要是没有他，我在这个岛上肯定寂寞得要死。我的那个??啊，太忙啦！我来这?快??个?了，他?次都没来看过我，连电话都没打，就只会发发信息。你说我??他们把我?个?头?扔到这?，就算住着最好的花园别墅，吃着最健康的营养餐，?有什么?？啊？你说说，有什么?？”?李头讲到激动处，正捏着?饵的右?在空中挥来挥去。
“?李头啊，他们年轻?现在压??，我??也是......”张?爷正准备安慰?李头，就开始有????的?滴陆陆续续砸到他们脸上来了。张?爷这句话还没说完，?滴的攻势越来越强，眼看就要成瓢泼之势。只?这两位身?矫健的??互相?眼神示意了?下，?同快速收拾好?具，奔向了不远处?个供顾客休息?的?平房。在这间?平房?，张?爷好奇地看着?李头掏出了?个?笔记本，专?致志地?边观察着窗外，?边在本?上写着什么。此刻?李头的神情显得过于认真了，以?于张?爷好奇到了极点，却没好意思发问打扰。??分钟后，?停了，?李头也终于停了笔，“?点?癖好，?张你可别?怪啊。我来这岛上太闲了，就喜欢把天?记录?下。你先回去吧，我再把这个笔记整理整理。这海滩都湿了，钓?嘛，咱们改天再约，有的是机会！”
说这话的时候，?李头看起来笑嘻嘻的，可实际上他?底涌出了?连串的疑问。这些疑问交织在?起，仿佛拧成了?根粗?的麻绳，它套在?李头的脖?上，越来越紧。是的，?李头感觉??对这个养?院了如指掌，同时却?感觉??对这???所知。在张?爷离开后，他反复翻看着之前?个?的天?记录，?反复与刚做的记录进?对?——
“蹊跷，真是蹊跷。”
2
“??都说天堂好，天堂不如天堂岛。天堂岛上睡?觉，保您??不会?......”电视?铿锵有?的男声播报着?告，?对中年夫妇互相对视着，??不发地坐在餐桌两侧。餐桌上的?盘菜已经快没了热?，蔫蔫的，衬托得电视?告?的男声更加活?四射了。
“咳咳……欣怡，我是想说，这件事我们还需要从?计议，先不要急着就把事办了。”丈夫?孟打破了沉默，为了缓解尴尬，他急忙夹了??菜。
妻?的?光随着丈夫?中的筷?移动，最后?回到了丈夫的脸上：“因为事关我的?亲，?不是你的?亲，所以我?你着急。你的??都已经住进天堂岛了，你当然安?了。现在天堂岛的位置可紧俏得很，我爸的年纪不?了，却还有很多条件都不符合天堂岛的?住规定，你说我能不急吗？”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，你爸就是我爸，我对他的关?可不?你少。你看他之前本来不满?75岁之后才退休这个条件的，我可是花了很多精?去求?呢，最后?家终于说这个条件可以通融?下啦。每次市?上有新上市的机器?或者新品种的宠物，我都想办法能买的就买来去送?，毕竟咱爹还有其他很多条件都不满?呢。不过啊，就凭咱俩丁克这?点，估计想把咱爹弄进天堂岛最好的住房有点?悬了，我爸妈当时也是卡在这条铁律上。谁让?家规定的丁克家庭的家属不允许住天堂岛的?等房呢？”
妻?回想了?下，觉得丈夫确实为??的?亲做了很多，她感到有点惭愧，语?缓和了许多，但依然忧?忡忡：“那……是我错怪你了。医院?作，对这个事你?我了解太多了。我有时候只能?着急，你熟悉流程，认识的熟??多，该准备的事情可得快点准备起来了。我跟你讲哦，我们单位的那个张?萱，她的?爸本来都在天堂岛住了挺久了，结果她因为最近被查出来登记在户?本上的孩?在现实?活中原来只是?条宠物狗，好像要被抓起来了。她爸在天堂岛的居住权肯定要被撤销的，前?天天堂岛都给她发?件了，?家在办公室?都看到了。你说咱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，把她爸的这个空位给预约了？据说还是?等住房呢！”
“这个现在可不能急，其实吧，我现在犹豫是因为……医院听到了?些?声,”丈夫突然压低了声?，也把头朝对?凑近了些，“这天堂岛养?院，可能要开始?下坡路啦！”?孟看到妻?满脸震惊的神情，感到?丝得意，他接着说：“平??医院的肿瘤科都很冷清的，因为?多数病?确诊出来后，都是选择了去天堂岛?医院接受治疗。但最近我发现，医院?接受治疗的绝症病?渐渐多了起来。”
“可这?能说明什么呢？”
“这你就不懂了吧，我也是想了很久才琢磨出了?点道理。我们本来身处?龄化社会久了，很多事情都没有思考和选择的余地。?如占???多数的?年?群体究竟是社会的主体还是社会的负担？?年?的最佳归宿究竟医院？在?龄化社会到来前，答案毫?医院，但天堂岛出现了，它带给了?们希望，它拯医院，拯救了?数负担不起医药费的家庭。天堂岛变成了?个世外桃源，在危难时?家都想?进去，以?于忽视掉它在道义上的?些问题。”
“道义上……的问题？你说得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！”
“看吧，当你处于焦急的状态和热度中时，加上?告的洗脑，是没办法察觉其中的问题的。在过去??年?，?家都?样，甚?沉重的负担让?家除了天堂岛以外别?选择。但当这个热度过去后，加上天堂岛和?期医院新产?的竞争关系，总会有?部分?开始反思天堂岛的合理性并重新做出选择，医院?的绝症病?增多就是征兆之?。当这种反思成为了?种思潮，天堂岛存在的合理性就要被动摇了。”
“但这只能说明天堂岛的合理性是值得被反思的，并不能证明天堂岛就是不合理的呀？那你认为天堂岛是不是合理的呢？咱们要不要抓紧预约天堂岛的空位呢？”
聊到这?，话题已经从最初的样?变得越来越宏?，也越来越复杂，这是夫妇俩不希望的，却?是躲避不了的。?孟不再感到得意了，他叹了??：“我也不知道呢，?想到这?我就头疼。”?对这个棘?的问题，夫妇俩再次陷?了沉默。他们曾经想过询问?亲本?的意愿，但?活经验告诉他们，?论当事?的意愿是什么，到了紧要关头，绝?部分家属还是禁不住天堂岛的诱惑，来替当事?做决定。所以夫妇俩也?法确定，真要到了那个时候，他们会不会?把抢过?爷???的决定权。不过现在，他们就已经需要?费脑筋去抉择了。
关于天堂岛的事情，夫妇俩已经争论过许多次了。今夜，注定?将是个不眠夜。
3
“?李?，我告诉你?个秘密。”
?李头和?李?在海边并排坐着，?般他们像这样专?致志等?上钩时，是很少说话的。但这次，?李头意外地打破了沉默：“?李?，我发现，天堂岛是假的！这?根本就不是什么养?院！”
“哦？”?李?有点意外，但他觉得?李头的想法怪有趣的，便把注意?从钓?转移到?李头身上来，饶有兴趣地听他说话。
只??李头转身从他的?包?掏出他的天?记录本，????翻着：“??个?了，我天天记录着这?的天?。就拿??来说吧，??下??两次，??三次；????两次，??三次；后来我发现，三?也是如此，之后的每个?都是如此。还有呢，每次??都会持续半个?时，幸福?道?侧闪电44次，东侧闪电38次。你知道只有在哪?，?量的控制才会如此精确吗？在?为可以控制?量的?澡堂??！不然就是在梦?，在你的?天???梦?！”说完，?李头“嗵”地?声把本?砸回包?，???地，感觉??受到了欺骗。
“先不要??嘛！那照你这么说，天堂岛不是个疗养院，?是个?澡堂?咯！”
“?李?，你不要嬉?笑脸的！你?我年?，我?直很敬重你，把你当成?哥。但如果天堂岛真的是个骗局，你肯定是和岛外?的??伙?的，你们合起伙?来欺骗我们这些居?！”
“哈哈哈哈，?李头啊，都说?年?越?越像?孩?，我看放在你身上简直太合适不过了，也就只有?孩?才会有你这么疯狂的想法。我以?哥的名义发誓，天堂岛绝对没有阴谋，我也绝对没有骗你。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，在你?孩??样的想象?，天堂岛的阴谋会是什么呢？你有没有猜猜看呀？”
?李头听出来?李?对??说话的腔调都有点像对?孩?说话时奶声奶?的样?了，他感到??受到了嘲讽，于是?了?李??眼，接着说：“依我看，这?就是个?剧场，岛上的?切，包括天?都是?造的。还有?数双眼睛都在看着我们，就像《楚?的世界》?讲的那样。这??定是被当成24?时?型社区真?秀的直播现场了。?个?以前还和我?起钓?的张?爷，我从上次钓?之后就再也没?到他，他?定是已经成功逃离这?了。?像你这种每周末才来岛上的外?的?肯定就是知道真相的演员，现在的?们为了赚钱和娱乐，真是什么都?得出来......”
“哈哈哈哈，你真是要笑死我了！”?李?的笑声打断了?李头的话：“你这个想法怪有意思的，可惜呀，不太切合实际。时间不早啦，我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啦，你再有什么奇思妙想，咱们下周聊怎么样？”说着，?李?就开始准备收拾东?了。
?李头?下?就急了：“我不许你?！你再?我就跳海！”接着他朝海?跑去，像为了追赶太阳?献身的夸?那样跑着，然后在海?淹没肚脐的地?停了下来，转身看着?李?：“你看啊我要跳海了，你不能丢下我！”
站在岸边的?李?看到这?幕，缓缓地把?中的背包放下了，然后就陷?了沉默。他就这样直直地站着，和直直地站在海?的?李头对视着，沉思着。时间过去很久了，海?轻轻拂过他们的身体。如果这?真是个?剧场的话，此时应该会给他们?个特写，?李头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这?茬。就在?李头想着特写的时候，他听到?李?问了他?句：“明天是你来天堂岛?周年对吧？”
“没错，你愿意把真相告诉我了吗？”
“可以的，你猜对了?点点，这?的确和外?不属于同?个世界。并且我考虑了很久，决定也告诉你?个秘密。其实……你的真实身份是我的?亲。”
4
转过街?，再直??，就来到了天堂岛公司的?楼。“天堂岛养?院”?个字很低调地嵌在灰??的墙壁上，显得与它庞?的商业版图有些格格不?。?孟夫妇下了?，?了进去。他们今天是来看望住在天堂岛的?孟??的，更重要的是，他们需要重新考察这所公司，来决定到底要不要为家?的??提前预约这?的空位。
“欢迎光临，咨询服务请??号?；签约服务请??号?；探望岛?请?三号?；投诉请?四号?......”，????位有着亲切笑容，?肤吹弹可破的美??机器?特有的冷漠的腔调这样说着。她的确是个机器?，现在的技术已经能把机器?的外表制造得能够以假乱真了。?孟忍不住多看了?眼美?机器?，结果被妻?掐了?下胳膊。“机器?的醋你也吃？”?孟嘟囔着，和妻??起?进了三号?。
穿过三号?，??巨?的看不到边际的幕墙出现在眼前，这?就是天堂岛了。这?看起来?边?际的墙是由?数个密密麻麻的??块镶嵌?成的，每个??块都分成了上下两部分，上半部份是?个显示屏，不停地播放着形形??不同?的?常活动，下半部分看起来是个?匣?，匣?外部都刻着?名和?些编码。?孟夫妇边?边找，最终到达了地?上标着“?区”的区域。“?区”幕墙的正中间伸出来?张?桌板，上?有?块键盘。?孟娴熟地在键盘上敲出了“A.06,A.07”,这是?孟??在天堂岛的房间号。在?孟敲完“完成”键之后，幕墙开始缓缓下降，直到刻着“A.06孟涛”,“A.07张蓉”的两个并排的??块下降到?孟夫妇视线的?平位置。
从显示屏中可以看到，?孟的?亲孟涛此刻正在南??场抖空?，?亲张蓉正在厨房?试做?个新菜品，?孟看到他们，脸上不?觉地就泛起了微笑。?孟迫不及待地按下了键盘上的“探视”按钮，同往常?样，?来了?位机器?接待员。然?接待员并没有像往常?样把?孟夫妇带到操作室，?是?他冰冷的语调播报了?些讯息：“尊敬的顾客朋友，今??部测试结果显示，您由初次服务?今的?容变化率已超过30%，本年度岛?对您容貌变化的质疑次数已达临界点；与此同时，您亦不满??容变化率?于85%的安全范围。因此，天堂岛公司遗憾地通知您，在您?容变化率到达85%之前，暂时停?探访服务。声线测试结果显示，您的声线变化率仍位于安全范围，您仍能选择语?探访……”
“什么情况？什么情况啊？有没有?啊？”?孟没等接待员说完就急了，正要拉着妻?朝投诉区?去的时候，被?名突然出现的?作?员拦了下来。这名?作?员的外表看上去没有其他机器?那么完美，甚?脸上还?着些许粉刺。
“您……是?吧？啊……不好意思，这样问好像唐突了点……”妻?狐疑地打望着这名?作?员，毕竟在现在的公司?，负责接待的?员绝?部分都被机器?代替了，?类接待员反??较罕?。
“对啊，我是。没关系的，很多?都问过我这个问题呢。我们探访区设有监控顾客情绪的探测器，如有异常，就会传送信号给我，我就下来交涉。那么，请问?位有什么疑问呢？我?定耐?解答。”
?孟略显宽?地舒了??：“是?类就好说啦，我可不想和机器?讲道理。请问这刚刚是怎么回事呢？凭什么我容貌变化了就不让我进去了呢？”
“是这样的孟先?，可能我们的合同太?，当初签约的时候您没仔细看。岛?们在岛外的世界?理死亡后，他们的记忆被抽取出来，再加上完全模拟的智商和性格等因素，在计算机中就完全地复制出他们的灵*了。为了使岛?体验更加完美，我们特意去除了岛?们临死前的记忆，让他们以为??还活着。我们还去除了他们病痛的体验，所以他们在天堂岛的?活是相当?在的。天堂岛就是?个超级计算机，我们把所有顾客的数据都加载进去，反映出来就是在这些屏幕上你们所看到的。?岛?的亲友则可以通过操作室的设备暂时将?脑连接天堂岛系统，同时利?虚拟投影技术与岛?们实现体验真实的互动。这天堂岛运作的基本原理我想你们已经?分熟悉了吧？”
?孟夫妇点头如捣蒜。
“你们应该知道，岛?们虽然?体不复存在了，变成了?盒盒的?灰静静地躺在屏幕下?，但他们的灵*却活在天堂岛上，他们有独?的思考，有岛外?活的记忆。在天堂岛最初运?的?年?，由于那时还没有去除岛?们关于死亡的记忆，?批岛?开始罹患抑郁症。在这之后，天堂岛的岛?就都被要求去除这段记忆了，?此他们就只记得??是来天堂岛疗养的?已。由于他们的年龄和?智永远停留在了他们?理死亡的时刻，时间?久，他们必然会对??为何永远不会?去以及为何永远都?不出天堂岛产?怀疑，因此，天堂岛的岛?在天堂岛上每住满?年，他们的数据就会被刷新?次，变回刚来岛上的初始设置。也就是说，过去这?年仿佛不存在，他们永远都活在???理死亡之后的?年?。在这种情况下，前去探访的亲??年累?的外貌变化会让岛?们感到疑惑，有可能引起岛?的怀疑，天堂岛的秩序也会受到影响。所以我们公司就有了这样的规定，当探访亲友的容貌变化到达?定程度时，探访服务暂停，直到容貌变化?到岛?辨认不出亲友时，亲友?可以陌??的身份探访岛?。您?位遇到的服务暂停就是这么个原理，不知道我的解释够不够具体呢？”
?孟早已听得?了迷，他回想起当初，??忍受着失去亲?的痛苦，好像整个?都漫??的地漂流在漫?边际的苦海?，这时天堂岛发着光似的从天?降，他?沾满了苦涩海?的双?死死抓住天堂岛——合同?写的什么并不重要，只要??能以另?种?式继续活着就好。?那以后，?孟的??在计算机?复活了，?孟每周都可以去看他们，像往常?样。时间?久，他甚?都忘了??早已?理死亡的事实，直到听到接待员的讲话，那段最?暗的回忆才慢慢地渗透了出来。
“我懂了，谢谢你们的服务。我就不探访了吧，我就在屏幕跟前看看他们就好，我多看他们?眼就好。”?孟游离的思绪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，刚刚的回忆触碰到了他?底最柔软的部分，他需要?点时间来缓和。?孟的妻?也想到了??年迈的?亲，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天堂岛将来能否真的拯救??的?亲。她的??仿佛有?个来回摇晃的天平，?端是想快点替?亲预约天堂岛空位的冲动，另?端是想要抛开?切情感，客观冷静判断天堂岛利弊的理性之光。
“天堂岛中的??，拥有??的?切记忆和内?世界，可以看成是??的灵*吗？屏幕???活?的??和屏幕下?安安静静的?灰，究竟哪个才是??的??呢？亦或者，两者都是？”?孟夫妇??的脑袋?同时都想着这些问题。于此同时，他们静静地看着?孟??的视频，?孟的??亲晨练回家了，?孟的?亲也刚好做好了菜，之后他们俩?边吃饭?边说笑，?如?前??年的岁?。
“是他们！我能感觉得到，这就是他们，他们的每个动作和神情，甚?是我妈做出来的菜的样?，都和以前没什么区别！”?孟突然?叫了起来，?指颤抖着指向屏幕。
“欣怡，我能认出来着就是他们！他们复活了，他们的灵*还住在这?。我赞同替你爸爸预约空位，我举双?赞同！”
敬请期待下周周末科幻：《天堂不如天堂岛》（下）
